一草亭读书|《一色一生》:窥得多色一生的人生真相!

这本书里志村福美以诗性之眼,向我们展现她在染织道路上,对汲取大自然色彩最初的探索和思考,以及其中种种无与伦比的体验,是了解这位染织大师和日本现代民艺的必读之作。

 

色彩就是色彩
 

如书中所说,志村福美(Shimura Fukumi)确实是“被选择的人”,“能够创造的人,与必须模仿才能活下去的人,是天生决定的”。
 

她流淌着和哥哥一样的艺术基因,有同样热爱染织的母亲的鼎力支持,更有着无数前辈们在创作上指引方向,但,更重要的是,她有着一颗澄澈通透的心。
 

较之母亲与哥哥,她除了艺术天赋,有了更多理论基础,冰雪聪明但不会过于感情用事。
 

能在工艺上精益求精、勤奋的人很多,艺术修养好、思辨能力强的人也有,但如此之心灵太稀有了,这也是唯有她才能达到的精神高度,连其女儿都无法模仿。
 

“色彩就是色彩,不是形的附庸或修饰,它是组织内容的核心力量与创造法则。”

 

正如看塞尚的作品一样,通过色彩重新创造所有的深度、节奏和自然,表现生命与精神的本质。

 

这些正是色彩本身的语言,形与色本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割的,当色彩丰富到一定程度,色彩的关系精确到一定程度,形也就显现了。

 

心中的那束光

 

文中提到一位叫做青田五良先生的染织人,是第一位赋予染织工艺以思想的拓荒者。
 

那是19世纪30年代,日本民艺运动的萌芽期,各个领域的工匠职人作家在此聚首。
 

虽坎坷波折,如今看来,那是多么理想多么振奋人心的时代。
 

为了心中那束光,活得清贫至极。
 

还有普普通通的与这个时代一起沉浮的人们,志村先生的父母、养父母、兄弟姐妹,在书中笔墨不甚多,却形象真切。
 

最让人叹惋的应当是哥哥小野元卫,冲锋陷阵的人若是没有强韧的灵魂强健的体魄难免过早倒下,不留声息。
 

书中志村先生遇到的导师们,学艺的坊主、陶艺家、木漆工艺家、染织家、艺术家等等,对她提及的只言片语,也仿佛在教导我们。
 

“如果不为你选择的工作付出全部,那是浪费材料和时间。”

草木从不讨好人

 

在草木染的匠人中,广泛流传一句话:
 

传统的颜色,是从自然的石头、植物乃至昆虫的生命中借来的。 
 

每一种植物,都有独立的色彩,因此志村写道:
 

梅和樱无法融合出新的颜色,那将是对这两种植物的冒犯。 
 

这也是跟化学染料的本质区别。
 

草木有自己的主张,它们不受摆布,也不像工厂流水线用一套标准讨好人。

 

而且,它们来自温暖的日光,而不是冰冷的机械。
 

志村认同歌德所写的“色彩是光的业绩,也是苦难”,认为色彩是光在世间的种种遭遇下,所呈现的不同表情。 
 

“象征生命之源的太阳的光照,能为大地披上绚烂色彩,也会在遭受意想不到的阻碍时,化作阴影、铅云,抵达暗夜;会为矿石染色,也会在草木的根中寄居。”
 

这是志村对光与色的关系的浪漫诠释。
 

《偏爱原始性》这本书里也曾说道:
 

“最能愉悦和最能打动我们感官的东西,恰恰也是我们很快感到厌恶而疏远的东西,这是为什么,很难说清楚”。
 

那些五光十色应接不暇的速食文化,让我们的审美方向偏离了返璞归真的简单和纯真,过度追求感官刺激带来的兴奋和“生命之源”本来就是背道而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