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她们》是当代文学大家阎连科,十年圆梦之作!蓄力十年之后,他用呕心沥血的文字描绘了一方土地上不同女性的命运,窥见东方女性在上百年的历史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、如何过活,又是怎样变成了今天这般千姿百态的模样。
书中包含他的母辈:母亲、姑姑们,同辈:姐姐、嫂子们的人生故事,以及他与孙女辈相处的生活故事。
从她们生命的延宕与变迁的岁月中,我们可以窥探到身为女性的她们,不得不面临的人生困境,以及身为女性的她们自身所独有的光辉。
女性被挟裹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,开始了她们的人生和营生。车轮滚滚,人生如流……
阎连科说:
“这部散文写了我家族中几乎所有的女性,包括我年轻时谈过的对象……”她们从凡俗中来,甘愿在尘埃里活好自己的一方世界。
写一本女性的散文,需要十年的等待,这是一种微笑的隐痛。
他坦言女性的万千命运,苦乐哭笑永远值得被认真讲述。她们依照自己的性情在大地生长与消逝,平凡之中自有其动人之处。
相亲与恋爱、融洽与争吵、挣脱与命定,难以言明的隐秘心事,从文字的细处缓缓流出,呈现一场含蓄又动人的女性成长史。
她们生而为艰,却以柔软抵抗世界的坚硬。
尘世的生活深陷着每一个女性想要舞蹈的脚,不管命运如何颠沛,她们依然期冀未来、充盈欲望。从他的故事中,我们可以领悟到:
她们——女性,只有不丢失自尊、人格独立,灵魂才能始终站立、心灵也才有处存放。
阎连科总是爱用“要有光,就有了光”、“xx像世界那么大”,“xx像宇宙那么大”!是因为他身上的天真,真的认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动辄比宇宙更加宽阔。
他自己相亲的那部分,那也是一个直男的自白,他介意相亲的对象在家里来的第一天,就翘着二郎腿,又在第二次相亲,还未见到对象之前,就准备好了跟她结婚,又惨遭拒绝的窘况。
他毫无疑问是敏感的,在他的青年时代,爱情不是自由相恋的产物,是农村和城市、工人和农民,贫困和稍微不那么贫苦,有单位和没单位的博弈,是出身和国家的安排。
他出身农村,一心想离开那里,为此拒绝了对他爱慕有加的农村女孩。
比起惊天动地,你侬我侬的爱情,这似乎才是那一辈人的感情。一种刚想要摆脱自己的命运准备向前走时,却又没忍住往回看的歉意。
可是此时再看阎连科写到自己的嫂子、姑姑时,他却是异常欣喜的,他欣赏情商高超的嫂子,为了自由恋爱背弃全家人的小姑,甚至还有因为爱打瞌睡,被人离婚,最终不知所踪的表姐。
阎连科也知道,女性的命运被时代、爱情、男人、婚姻才绑着,走入了一道窄门。
但阎连科所描写的这道宅门里,却是温暖的、善良的、一家子和和气气,即便吵嘴,也是可以化解的温情。
《她们》这本书中有着对女性命运的深入思考。
在男权社会中,千百年来,底层女性的命似乎就是任命,但并非所有的农村女性都是逆来顺受,《大娘》中的大娘有八个孩子,家里经常穷的吃不上饭,但她总是唱着歌,甚至唱的忘记了做饭,笑对生活的一切苦难。
《三婶》中的三婶是个巫婆,她坚信女人才是神,男人都是凡人,认为世上的恶都是男人做的,因此她的通神只传女不传男,作为男权社会的乡村受害者,她要去向神“告男人的状”。
在贫困落后的乡村,没有几个人知道或者在乎女权主义是什么,却有一些女性在蒙昧中做出了鱼死网破的抗争。
第七章《她们》写的都是反抗命运的农村女性,有些反抗是十分惨烈的:有不堪忍受丈夫长期暴力最终杀人埋尸的妻子,有和外出打工的丈夫长期分居,留在农村辛勤劳作却因苦日子看不到头而上吊自杀的母亲;
还有一位人到中年突然离经叛道的妇女,因为在街头卖水果遇到了来出差的郑州人,哪怕他比自己大二十多岁,还是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,为他抛夫弃子进城去以后发现被骗也不后悔,后来离开他去医院当护工,又找到了新的对象。
女人一旦尝过自由和真正的激情,便不再相信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”——她说,“为了那事儿,为了有高潮我落到今天不后悔。”这真是一个振聋发聩的结论。
因而作者说“尽管她长得并不好,身上还有一股医院的药杂味,然而无论如何,她身上还充满着一个女人面对世界的灵视和尖锐,是我家乡那块土地上,独一无二、与众不同的女性的超然和光。”
她们,从来不只是她们。
我们是踩着前人堆积出的土地活着的。
世界上没有一个真的完全新鲜的生命,任何人的人生,都跟这个世界的过去连接在一起。
知道了来处,才明白去处。
世界在改变着,女性在世界中的位置也一直在变化着。它理应变得更为合理,而这合理,要靠一代又一代新的女性——包括男性——来一起达成。
我们期待着两个性别平等而和谐、自由又强大地共处于这世界的一天早日来临。